2009年6月27日 星期六

兒子與我——足球篇



1994年巴西才第四次奪取世界盃,距離上一次在墨西哥舉辦的決賽週擊敗意大利,永遠擁有雷米金盃已是二十四年的事了。這個等待也實在太漫長了吧,童年時,如果沒有足球,一定失色不少。總覺得足球是屬於群眾的,哥兒們同仇敵愾,贏波的意氣飛揚,自我陶醉,滔滔不絕,樂此不疲,十多年前的往事勝績,也可以隔代品嘗;輸波時的哭波喪,呅牙切齒,後悔無奈,矢志報仇,誓不低頭,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氣,好氣要十年磨劍,用在一朝的執着凝念。

98年巴西在法國世界盃的離奇失意,好不容易到2002,地點在德國。這一次多了個人和我一起感受這奪冠歷程的,是大兒子。當時他讀小學一年級,他們在班內已有巴西粉絲隊,迎抗擁護德國的女教師團隊。不知是遺傳,還是耳濡目染,還是大圍氣氛影響,大兒子自小就熱愛足球,可惜的是,這只是一個曾經。

正如之前所說,大兒子自小學五年級開始,已大不答理我了,雖然我明白和理解,但總有點失落的感覺,除了成長外,還是有其他原因,容後再交待。自幼稚園開始到小學三年級,那是和大兒子最親密無間的時期,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活動就是到運動場外面的階磚地上踢足球,最先是一射一守,然後是一對一,我擺大龍門,他設小龍門,然後太太也來湊興,是二對一了。暑假的時候,幾乎天天踢,日日練。結果由2人而至3人而至6至8人,開始3對3或4對4的比賽。從下午而黃昏日落而夜幕垂下,歡笑嘻鬧在眾多急速奔跑,倏忽轉移的大腿小腿中爆放出來。兩小時,三小時就是這樣過去。飛竄身法,剃刀剷球,金鉸剪……很多的名號和招數創出來。還記得有一年要在暑假準備考試,每天在自修室溫習,但一到四時多就下班,到球場會合他們,踢個不亦樂乎。

但生活就是這樣,總是在你最興奮的時候潑冷水。當兒子走着踏跳步往龍門後拾球的時候,剛想叫他小心絆倒,他就跌到了。接着衝向我,垂着右手說:「不成了!」我看到手腕骨變形的情況,知道是骨折,心裏涼了一截,立即抱起他,走到球場內的救護站請求支援。兒子很驚,問:「會不會死?」我說沒事的,我在身旁陪着他。結果是兩條骨都斷了,休息了3個月,拔鋼針時,他痛得眼淚直淚,看到他的樣子,很是心疼,但故事還未完。

球還是要踢,總是提醒他要小心,但他總是腳癢癢,心思思的。不夠半年,又再出事了,在踢球當兒,沒有任何衝撞的情況底下,舊傷口再次骨折,雖然不用插鋼針,但不好受,隨後就不再踢球了,沒有說是什麼原因,問起他,總是苦笑着沉默無語。也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,跟兒子的關係好像淡了點,雖然還是一起看英超,但感覺是不一樣了。我明白還有很多因素,但最真實的感覺是,他的世界已不是我所能夠帶領的了,他的視野也不再由我所開拓,他漸漸地已有自己的相法和意見,無論是對家人,對學業,對前途,這可是一個很難打開的心靈空間。裏面除了住着自己,還有什麼呢?我不知道,只有時不時扣扣門,看看反應,期待回應,就是這樣。

一起看歐聯決賽,他的分析判斷看來是相當不錯的,從這個角度去看,這怎樣也算是進步,也是一種難得的能力。希望能轉移到別的地方,球能夠踢得更遠,在自己的人生足球場做好戰略部署,戰術分析,更親自落場,指點江山,激揚活力,過關斬將,直搗黃龍,最重要的是,破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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